joe980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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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5-5 12:25 |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我第一次梦见她的时候是在我们结婚３年之后那晚上床很迟。混沌的意识里
面忽然就看见她。独自在漫天漫地的雪原旷野边走边唱。灵魂如惊鸿一般振翅高
飞无可掌控。
不知怎么我忽然有着勇气唤她一声。
她转身看我一眼脚步并无滞留。
我在那样寒冷的景遇里遥望她落寞的容颜心底便有冰河破碎的声音。
记得她说过不喜欢自己的面相。颧骨过高有热衷冒险容易厌倦的隐喻。眼睛
散光代表精神涣散难以集中。
而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平淡知足的庸常女子。
虽然初次相遇已经觉得她奇突。最终我还是娶了她。
因为她我发觉自己对于爱情的懦弱。我亦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爱她。
知道她想要的。只是给不了。
于是只得这般绝望并且用力的爱着她。
翌日早晨醒来她已经出门。桌子上照旧是准备好的早餐。与旁的早晨并没有
什么不同。
我们的日子是这样安静平淡。
是我的努力承担是她的甘愿蜕变。我渐渐感受到生命的恩慈。很多的年岁已
经过去，很多的劫数亦终于隐没。
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她置身欢场，我是寻欢的客人。没有比这再平常的都
市生活。
她一直在唱歌我一直在喝酒。抬头看她一眼，是普通女子的样貌。只是那歌
声中流露出的灵魂，却比口中的液体更加冰凉入心。
那夜我等了她。她没有什么言语。换了衣服，随我去了酒店。几张钞票。三
个安全套。这是我爱一个女人的方式。没有再多。
我承认我的自私懦弱。只是我们都懂得，很多事情，不过只是俗套过场。人
人有自己的眼前人手中事。
过去很久。我发现自己开始感觉寂寞。在车里听一阕歌会想念她。睡觉的时
候怀念她温热的身体。没有欲望。只是想念。我似乎走了很久的路途，流离失所，
开始向往安定。３０岁的男人，开始正视孤独。开始因为一个女人懂得寂寞。
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醉的不成样子。不哭闹不说话，任由一个男人把她往
车上拖。
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去，说，我的女人，我要带走。大力拉过她的身
体。
那人没有什么争执。这一个女人，对于他，跟另外一个，并无什么区别。
那夜做爱的时候她在我的身上剧烈哭泣。指甲陷在我的皮肉里面。似乎我的
这一具身体，是她唯一可以拥有的物事。
我淋浴出来，看见她裸着身体在地板上抽烟。陌陌生生的眼神没有焦距的望
向某个空洞所在。
我燃起一支烟。静静的坐在黑暗里面。
她忽然说，妈妈死了。我努力赚钱。赚了那么多钱。医生依旧医不好她的病。
她什么都没有和我说。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就那么自私的死了。只剩下一具尸体。
不能抱我不能爱我的尸体。
她抱紧自己。语气里面没有哀伤。叙事性的平直。
我忽然很想知道，是什么，是什么让她如此封闭。
我蹲下去抱住她。
听见自己说，如果可以，如果你接受，我希望能够给你温暖。
她长长的睫毛划过我的面颊，低低的声音呜咽着说，那么，那么你娶我。
我说，好。好。我们结婚。
就这样，一个我一无所知的女人嫁给我。
为什么我不知道。一直到现在。我仍旧没有办法说出原因。
她永远那么封闭。从来不同我铺天盖地的叙述。
我给她我的所能，她给我安稳顺心的家庭生活。
婚后我们到了这，她爱的城市。
我按部就班的工作，她一直在家里写作。简短的谈话不过是交流一些日常琐
事。
对于她的了解来自对她文字的阅读。
我后来明白，她的封闭是为了遗忘。她的文字记录也是遗忘的方式。
这一切，是换取内心的安静和自由。
一个无可指摘的妻子。一份希翼已久的生活。我很知足。
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我才能够直观感受到她的剧烈和不留余地。似乎要需索
我的所有。却分明有着懂得。
睡觉的时候，蜷缩成婴儿在子宫里的形状。对着墙形成封闭的空间。有时看
在我眼里，会心疼她这样辛苦自己，却不与旁人交付自己的痛楚。即使对于我的
爱对于我的感恩，依旧是卑微的姿态。
她的书房永远是烟味踉跄。烟草和水，这个女人不要再多。
我已经足够成熟，已经真正懂得爱。
所以我对于她，没有什么要求。并且她已经做的足够好。
那早起来我照旧开车去上班。在路上听她灌制的ＣＤ。
例会的时候医院打来紧急电话。您的妻子。车祸。抢救无效。
我知道。她没有什么方向感。虽然警觉，可是一直过马路都如同一头小兽一
般神色不安。
看着窗外好好的鹭岛阳光。我想，我还在梦里，我还没有醒过来。
可是眼泪这么冰凉。冰凉的东西容易让我想到她在冬季的手脚一直没有温度。
没有什么再值得追究。我永远失去了这个沉默隐忍的女子。这个清澈通透的
孩子。
我的生活程式回复到３年前的步调。我传染了她的封闭。没有谁可以看出波
动。
如同这座岛。外面风起云涌，这里依旧唱着闽南语的情歌。
记得她有一句话，各人吃饭各人饱，各人生死各人事。
这个世界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懂得阮倩西的离开，对于我，是怎么样的天
塌地陷。
她１９８３年生人。青春期孤独自闭。数次自杀未果。她只是不能够承担。
承担生命的寂寞孤独。她说一个人是一只容器。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无
能为力。
一直潜伏在自己内心在黑暗里找寻真相的孩子，很难让别人懂得。所以她是
孤独的。
从小亲见母亲被父亲虐待。她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失去相信和爱的能力。
对于世间对于男人，不是不相信不是不爱，是天性里固有的阙如。
大学念到３年级的时候父亲醉酒失足坠楼母亲检测出罹患肝癌。
她早已经对学校教育失望，于是毅然离开。南下赚钱。
她说钱可以带来安全感。安全感。是她从来不曾获得的东西。因为无法相信。
孤独。恶性循环。
２７年人间路程。之后，你去了哪里。我一直在等，有一条途径，让我可以
感知你的全部意志。
怎样的欲念煎熬怎样的流离失所怎样的甘愿和隐没。
我从来没有如此感伤。
只有她的文字。存在电脑里一直不与人分享的文字。
每一天，回家打开电脑。我常常忘记了时地。
你这样孤独。我们这样陌生。可是我们的爱，在这落寞人世孤苦无依的爱，
算是有了物证。
直到某日失去所有，还有这物证。
我开始懂得她，逐渐变得泪盈于睫哀而不伤。
长恨歌里有两句。一直记得。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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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遊龍 |
2010-5-5 13:40 |
精彩文章 希望再见兄弟大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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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遊龍 |
2010-5-5 13:40 |
精彩文章 希望再见兄弟大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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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遊龍 |
2010-5-5 13: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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